We run like a river

（By Palaxy Tracks）


　　懷念那常常會騎車在外頭閒晃的日子，懷念那會一個人在
大街上走著，並且觀察路人的一舉一動而產生許多思緒，也許
是偏執的、感傷的、同情的、欣慰的。在外人眼裡可能是很不
必要或是很不客觀的情緒，但我現在卻很想念那種演著獨角戲
的生活。

　　有多久沒有滿懷興奮與好奇往外頭的世界跑了？昨晚在車
站附近的人行道上，短短一瞥，一個滿臉苦悶的陌生人手中捧
著一杯飲料插著吸管從我身旁走過。不到兩秒鐘的畫面，不知
道是什麼衝擊了我，也不知道那股心情該如何說出，短短的兩
秒鐘一直印在我的腦裡，直到現在。
　　「他在想什麼？」也許我正在思考這問題。這樣苦悶的中
年人，為什麼看起來如此苦悶呢？也許他並不是真的很苦悶，
只是看起來不愉快。或是「他到底是不是愉快的呢？」那杯插
著吸管的飲料，在我心中，和他的表情形成一個很矛盾的對比
，也許是個面臨生活壓力的員工，在晚上九點多鐘的時間走在
街上，吸著飲料就好像是他在此時此刻能做的最奢侈的事了。
所以他同時背負著壓力，卻同時享受著這奢移的休息，能否因
為這樣就使得他不再是個苦悶的人呢？這種矛盾就好像我眼中
見到一個我痛恨的人正因為挨餓而大口狼吞虎嚥地吃著食物一
樣。但是我知道這些全都是我自己毫無根據憑空想像的，「難
道苦瓜臉不能口渴喝飲料嗎？」這句話由我理智的一面說出來
（抱歉我知道它其實是滿有喜感和滑稽的一句話。）

　　這個畫面當下並沒有困擾著我很久，因為我正興沖沖地在
街上閒晃，無視天空正飄著毛毛雨，我快步地行走，只打算到
附近唱片行慢慢看。路上的問卷調查員一一被我快步繞過，苦
悶的中年人也從我腦海中暫時消失了。

　　但是誰想得到，過了一小時後，在我心中的又是什麼莫名
的感受呢？逛完了兩家貧瘠的唱片行，在一小時之中，看到些
只有一點想買的，也因為找不到預期想找的，從興沖沖的心情
冷靜之後，我變成了漫無目的地看著，支持我雙腳走下去的也
許只是不想丟臉的念頭。因為什麼感到丟臉呢？興沖沖嗎？但
是誰知道我是在衝動之下淋著毛毛雨出門的呢？我想我只能基
於非常怪異的愛面子來解釋吧。怪異的理由在於，我害怕的對
象竟是自己，我想說服的對象也是自己，此刻我走回到瞥見那
苦悶的中年人的人行道上，他的身形又回到了我腦中，這時我
想到的是我自己：「那我現在又是處於什麼狀況呢？我在想什
麼？我此刻閒晃的心情到底是不是愉快的呢？」

　　這樣一個奇特的問題丟回了我身上，但是我自個兒也不知
道答案是什麼，於是那個中年人的身影印在我的腦中直到現在
。而我好像同時也看見自己那矛盾的背影，低著頭，在同樣的
路上走著。一切都是那麼怪異不協調。

※※

　　這首歌是Palaxy Tracks（派樂西軌道）的Posthumous，
Palaxy Tracks 是最近發現以及沈迷的寶物，今日剛從博客來
預訂了 2003 年的專輯＜Cedarland＞，而 2005 年的專輯＜
Twelve Rooms＞ 也託牙膏小姐幫我從小白兔帶了，好一陣
子沒買CD了，我竟然有些按捺不住咧。這裡有小白兔的介紹
。